第70章 老子因為你染病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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甜品店裏的小姑娘們嚇得手一松，盤子摔在地上，發出清脆的聲響。緊接著，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劃破長空。客人們作鳥獸散，紛紛奪門而出，眨眼間就跑了個幹凈。
曲凡凡手拿一柄常見的水果刀，亮晃晃的，看得刺眼。
刀就架在樂蘊和的脖子上，不時地在她臉上刮著。木坑找圾。
樂蘊和大腦一片空白，當甜品店裏只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，她終於明白過來。她被挾持了。
“凡凡，你聽我說。”樂蘊和的腦子仿佛變成了電腦屏幕，什麽都沒有，只有一行行字快速打出，隨著光標閃動，樂蘊和像覆讀機般，將這行字一字不落地讀了出來，“你現在這種行為是危險的，可以算故意傷人，也可以算綁架勒索！你這麽年輕，又漂亮，還做得一手好菜，哪個男人都會愛上你的！”
“你放屁！我已經沒有清白了！”
“凡凡，我們又不是在舊社會，清白已經不像過去那麽重要。只要兩個人相愛。身體都不重要。”
曲凡凡幹笑，像一只鴨子受到了驚嚇時發出的嘎嘎聲，只是變了調。聽著怪怪的。“樂蘊和，你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！我找兩個男人把你給做了，再扔給帥不危，你看他還愛不愛你？！”
“他一定愛我，他既愛我這個人，也愛我所有的缺點。你以為失去了貞潔才是缺點嗎？我懶，不會做飯，連自己都照顧不好。我對他脾氣特別大，愛使小性子，動不動就鬧著要絕交，不理他，跟他賭氣。我還經常無視他。明知道他喜歡我，偏要要去找外面的男人談戀愛。”
“你那是賤！”曲凡凡插足嘴，為了保證她的話能讓樂蘊和聽進心裏去，刀子也隨之劃動了一下，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，滲出幾顆血珠。
所幸，沒有劃深，也沒傷到血管。
樂蘊和咬著牙，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以前帥不危隨隨便便都能把她惹哭，可現在，她堅持著不讓自己變得軟弱。
就算有人報警，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有人來救。就算現場有打抱不平的人想來救她，曲凡凡的刀子足以嚇退所有人。
樂蘊和透過落地玻璃看到街面上已經有人圍觀，不少人都在打電話，再堅持幾分鐘，肯定會有人來救她。
“凡凡。你只是想要錢。剛剛是我錯了，我不該那樣對你，你現在放開我，我給小危電話，讓他馬上轉賬給你，好不好。”樂蘊和試著安撫曲凡凡，讓她平靜下來。
“你以為我會信？”曲凡凡破釜沈舟，“我不要錢，我要弄花你的臉，讓你這輩子都嫁不了人！”
“那你呢？你不能只為了一時洩憤，把自己的未來也搭進去啊。”樂蘊和勸她：“墓地的事錯不在你，真的，都怪艾以欣，是她蠱惑了你。凡凡，你不是壞人，你只是被你家人逼得太辛苦了，我會幫你的，小危也會幫你的。”
“你少廢話！”曲凡凡聽到遠處傳來的警鳴，越發瘋狂，她押著樂蘊和來到櫃臺前，這裏有一道門，直接通往裏面的小工作間，工作間裏面有一道後門，通往另一條巷子。
曲凡凡想逃跑，逃跑前，她要帶著樂蘊和，直到沒有利用價值後，再劃刮她的臉。這是曲凡凡混亂中唯一能想到的辦法。
樂蘊和在前，曲凡凡在後，她架著刀子，慢慢後退。
退進了櫃臺後，曲凡凡緊張地盯著大門。
大門口已經有警察趕來，正站在玻璃門前往裏面張望，審視現場情況，討論是否該進去，以及如何救人。
曲凡凡騰出一只手將門鎖打開，然後擡腳往後踢開門，再慢慢往後退。
樂蘊和盡可能拖延時間，突然，她發現櫃臺旁邊一個展示櫃的鏡子上，印出了帥不危的臉。
他怎麽會在這裏？樂蘊和的腦子裏閃出無數問號。她怕曲凡凡發現，不敢隨便轉頭，只能斜著眼再次確認，鏡子裏確實是帥不危。
他就在曲凡凡的身後！
“曲凡凡，你快點放下刀子！”警察已經進來，正在沖著她喊話。
曲凡凡當然不理，她還在後退。
樂蘊和心急火燎，刀子卡在頸上太緊，她不敢動彈，更不能反抗。曲凡凡雖然是女性，力氣不會很大，但誰也不敢拿自己的頸動脈在刀口上試驗。
而且，曲凡凡打定主意要從後門逃走，警察的出現並沒有令她分神多少，她的手在顫抖，但總體來說，有條不紊，非常堅定。
就在這時，玻璃被被人踢開！
對的，是被踢開了！
看來這玻璃門質量很不錯，陳志豪一腳下去，玻璃被被踢爛，踢開了一條縫。
陳志豪像只耗子似的，在玻璃門合上時，哧溜一下鉆進來了。
樂蘊和感覺到曲凡凡身體抖了一下，如果不是現在她被扶持，樂蘊和也會忍不住發笑，笑得身體發顫。
“他媽的！曲凡凡！原來你在這裏！老子到處找你還以為你逃到國外去了，原來你在這裏！”陳志豪大手一揮，竟然把剛才兩個警察給推到旁邊去，然後無視曲凡凡手中的水果刀，指著她的鼻子罵：“老子過得好好的，哪裏得罪你了！”
“陳……陳百萬，有話好好說。”
樂蘊和被他弄得心驚膽戰，一個曲凡凡已經讓她夠受的，現在又來個神經病似的陳志豪，今天出門沒看黃歷，看來是必死無疑。
“說說說！說你個屁啊！老子都染上艾滋了！”
樂蘊和呆住了，曲凡凡也楞了一下。
樂蘊和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好像松了一下，鏡子中的帥不危也要沖上來，可是，只是一秒鐘，短短的一秒，曲凡凡回過神來，立刻收緊刀子，大聲喊道：“別過來！你再過來我就弄死她！”
陳志豪停下腳步，指著自己對著曲凡凡吼：“你弄死她？媽的，你以為你只會弄死她？老子已經被你弄死了！那個艾以欣王八蛋有艾滋！老子被她傳染了！剛剛驗出來的，陽性！老子就要死了，不信你看！”
說完，陳志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，揉成一團，扔向曲凡凡。
眼看紙團就要砸向自己，曲凡凡整個人縮在樂蘊和身後，想避開紙團。
她一動，手中的水果刀就移了位，力道松懈，須臾之間，藏身在曲凡凡後面的帥不危，如猛虎撲食沖了過來，右手緊抓住曲凡凡的手腕，輕輕一擰，水果刀應聲落地。
帥不危左手猛推樂蘊和，與此同時，陳志豪長臂一伸，將樂蘊和拽向自己。
一秒鐘，樂蘊和安全了。
警察一擁而上，制住曲凡凡，將她扣押。
陳志豪摟著樂蘊和，見她茫然不知所措，拍著她的肩膀哄道：“別怕別怕，有我在呢。”
“你是誰？”樂蘊和還真是懵了，找不到北，也弄不清楚摟著自己的男人是誰。
陳志豪像吃了大便似的郁悶，剛想再自我介紹一下，帥不危跑過來，把樂蘊和從他懷裏搶走，又是親又是摸的，圍觀群眾中有人吹起口哨，還有人湊熱鬧的喝彩。
“為什麽不聽話！叫你別亂跑，你怎麽又跑出來？”親完了，帥不危開始罵人。
樂蘊和剛從危險中落入溫柔鄉，剛享受了一分鐘的和風細雨，馬上又狂風驟雨，樂蘊和下意識地癟嘴，要哭。
“喲，小帥，這就是你不對了，怎麽能這樣兇美女啊！”陳志豪不知好歹地走過來，想拉樂蘊和過來。
帥不危把樂蘊和抱得緊緊的，哪裏會放手。
陳志豪見落了空，叉腰說道：“是我救了小和的，你也不道謝。”
“謝謝。”帥不危不冷不熱地說完這兩個字，摟著樂蘊和出了甜品店，“趁著記者來之前趕緊走，否則放上網，被幹媽知道了，我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這時，樂蘊和才註意到，趙小湉一直跟在帥不危身後。細細的高跟鞋踩得蹭蹭響，在喧嘩的人群中也特別刺耳。
帥不危的身上有酒味，他們一起應酬回來沒看見她，特地來找她，才有了剛才這一幕。
只是，陳志豪怎麽會突然出現？
“帥總，警察說要請大小姐回去做筆錄，協助調查呢。”趙小湉跑了兩步，上前悄聲說道：“現在就把大小姐帶回公司，不合適吧。”
“小危，讓我去吧。”樂蘊和也想快點處理完這些事。
帥不危站在原地，還在糾結。
“我爸媽很快就要回來，今天能結束，總比等他們回來再去處理好吧。”樂蘊和小聲提醒帥不危。
“去叫律師。”帥不危吩咐完趙小湉，又叫來司機開車，然後攬著樂蘊和準備去警局，陳志豪又不請自來地上車，坐在他們身邊，說要一起去。
考慮到他剛剛救人有功，帥不危沒有把他趕走。他們到達警局沒多久，律師趕來，按程序做完筆錄後，已是傍晚。
“好餓！”陳志豪伸了個懶腰，走到他們面前，問：“晚上吃什麽？”
帥不危的臉很臭，看誰都像塊鐵似的緊繃著，難得的是面對陳志豪的死纏爛打，他沒發脾氣。
“回公司。”帥不危說。
“回公司！”陳志豪先尖叫起來，“這麽晚還回去！你有病啊！”
“公司還有好多事要等小危處理呢，當然要回去。”樂蘊和幫著帥不危，特別是看到趙小湉還一直跟著他們，很肯定吃飯沒有問題，便說：“公司有食堂，隨時可以做些吃的。”
陳志豪睜大眼睛，驚訝地說：“有食堂！福利不錯啊！我也要去吃！”
樂蘊和不敢立刻答應，瞅了瞅帥不危。
“行，一起去吧。”
帥不危答應了，四人同坐一輛車回到公司後，帥不危直接去了會議室，樂蘊和坐在休息室裏發呆，陳志豪不知看中了哪個漂亮女秘書，跑去泡妞，遲遲看不到人。
趙小湉應該是去食堂做飯了，樂蘊和也沒瞧見她，望著裝修華麗的休息室，樂蘊和覺得很壓抑。
“小危這回是真的生氣了，回來路上都沒跟我說一句話。下車的時候，他來牽我，可是我一站穩，他就甩開我的手不理我了。”樂蘊和給呂恬希打電話，越說越委屈，“我哪裏知道曲凡凡膽子這麽大，要跟我同歸於盡啊。我要是知道，肯定不會出去了。”
“你現在在哪？”
“公司。”
“得了，是你做錯了，也該受點氣。”呂恬希在那頭說得漫不經心，“晚點我來陪你，有事見面說。”
“好。”樂蘊和掛了電話後，覺得無聊，雙手插在兜裏四處亂逛。
帥不危的辦公室在走廊最盡頭，旁邊是秘書室，再過去就是會議室，然後是健身房和會客室。
樂蘊和像做賊似的，踮著腳悄悄走過會議室，想去健身房瞅瞅，忽然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。
“我再三交待你，不能讓大小姐離開公司，不管她去哪都得跟著！你有沒有長腦子？你的智商是零嗎？”
樂蘊和探頭看去，是趙小湉，在會客室訓斥那個秘書。
那個秘書明明比趙小湉年長，現在卻被她訓得擡不起頭。如果不是會客室的門沒關嚴，樂蘊和根本看不到這一幕。
“在看什麽？”陳志豪像鬼似的，出現在樂蘊和身後。
樂蘊和剛張嘴要尖叫，陳志豪立刻機警地捂住她的嘴，小聲提醒她：“別讓她發現了，那小秘書挺厲害的，在這裏罵了快十分鐘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樂蘊和無聲地做著口型問他。
陳志豪點頭，說：“十分鐘，沒重樣，沒罵臟話，但每句話都讓人聽著想死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，大小姐差點就要破相了，不對，是快要死了！都是因為你的疏忽，導致了這個意外。”
“帥總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，整個會議一個項目都沒有通過！知不知道公司隨隨便便一個項目就是幾千萬上億的，現在全都被你毀了。”
“這次算你走運，大小姐毫發無損，可公司絕不能容忍這樣的疏忽。你現在去財務領錢，馬上離開公司。你被解雇了！”
年長秘書哀求趙小湉放過她，趙小湉鐵面無私，說什麽都不答應。
樂蘊和縮回頭，躲到健身房，坐在長凳上，說：“小湉只是個秘書，她有權力解雇人嗎？”
“當然沒有，除非有總裁的親自授權。”陳志豪玩著啞鈴，抽空答覆了她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，小危要她解雇秘書的？”
“唉，你怎麽這麽笨！”陳志豪放下啞鈴，又去玩跑步機，“帥不危這麽忙，他就算要解雇誰，只需要交待一聲，自然有人力資源部來負責，怎麽可能讓一個資歷淺的去解雇資歷深的秘書？”
“是趙小湉自作主張？”
“你是大小姐，你差點出事，別說解雇一個秘書，就算解雇整個公司的人，帥不危都會同意。趙小湉這麽做，無非是想拍帥不危的馬屁，順便在其它同事面前立威，一舉兩得，幹嘛不做。”
陳志豪跑得氣喘籲籲，本來就餓得厲害，運動之後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。從跑步機上下來，他一屁股坐在樂蘊和身邊，問：“怎麽還沒有東西吃啊！”
樂蘊和斜睨他，說：“你胃口這麽好，根本看不出來，你有艾滋。”
“誰說我有艾滋的！你別亂說！讓別人誤會了，我以後還怎麽泡妞？”陳志豪嗓門大得連整層樓都在震動，趙小湉聽到動靜，從會客室出來，在健身房門口停了停，沖著他們打招呼。
樂蘊和客氣地對著她笑了一下，然後扭頭繼續跟陳志豪說話：“在甜品店裏，你就是這麽說的……對著曲凡凡說的。”
“我那是誑她，不這麽說，怎麽分散她的註意力，怎麽讓帥不危找到機會制服她？”陳志豪拍了她腦袋一下，又罵了句：“真笨！”
“你撒謊？”
“我做事都會有安全措施了，你以為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啊，那種來路不明的女人，我特別小心！”陳志豪說得頗為自豪，引以為傲。
樂蘊和不想跟他坐在這裏討論這個問題，她尷尬地擡起頭，發現趙小湉還在門口，好像很好奇他們談話的內容。
“你想不想行使一下大小姐的權力？”陳志豪笑得陰陽怪氣。
樂蘊和猜出他的意圖，笑道：“這是小危的公司，與我無關，我從來都不幹涉他公司的事。”
“好吧，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人被解雇了，沒了收入，進入人生低谷，哎喲，萬一她心理素質太差了，跑去自殺了，嘖嘖嘖，真是罪過啊。”
陳志豪越說越帶勁，樂蘊和聽得心煩，把他甩在健身房裏，氣呼呼的往辦公室去。
趙小湉安靜地跟在身後，有地毯，她的高跟鞋也沒有聲響。
眼看走到會議室門口，就看見帥不危一臉疲憊地走出來。
他見樂蘊和一臉怒容，趙小湉跟在身後像小媳婦似的委屈，停下腳步，問她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樂蘊和不想提起陳志豪，含糊應付，“開完會了？吃飯嗎？”
帥不危看向趙小湉，好像在問她是否準備好晚飯。
趙小湉立刻點頭。“時間不多，所以只做了青菜泡飯，煎了雞蛋和火腿，還弄了個榨菜燒肉絲，不知道行不行？”
“沒事，在學校食堂也就是吃這些。”帥不危淡淡地說：“下樓去吃飯吧。”
“嗯。”樂蘊和感覺得到帥不危的生硬，她不想跟他置氣，可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錯，確實把帥不危嚇得夠嗆，她也不好說什麽，只能悶悶地跟在身後。
陳志豪見他們要坐電梯，立刻從健身房跑出來，問：“吃飯嗎？”
“來吧。”帥不危示意陳志豪進電梯。
樂蘊和細心地發現，趙小湉很理所當然地也跟他們一起走進了這臺電梯。
樂蘊和抿嘴，想到她在會客室訓年長秘書的一幕，心裏很不舒服。
“陳總，你怎麽會到甜品店來？”電梯空間狹小，擠了四個人，樂蘊和覺得很悶，她主動打破沈悶，試圖聊個新話題。
陳志豪聳肩，說：“我來公司跟帥總談業務的。”
“業務？”
“艾以欣的新書不搞宣傳了，我公司的名模的檔期有空，我來問問遠洋百貨最近有沒有什麽周年慶之類的，要不要名模走秀什麽的。”
樂蘊和張張嘴，忽然覺得，做經紀公司的老總做成這個樣子，也真是可憐。
“我看到你和曲凡凡在一起，就想來看看，結果她挾持你。正好帥總回來了，警察還沒到，我們就商量了一下，他從後門進去想辦法救你，我在前面分散她的註意力。剛商量完，警察跑來了，就一起合作嘍。”
陳志豪侃侃而談，趙小湉認真聽講，帥不危不動聲色，樂蘊和聽得心神恍惚。
很快，電梯到站，電梯門打開，趙小湉先行出來，手按著電梯門，等他們出來。
陳志豪出來後，站在門口瞧熱鬧。帥不危緊跟著走出來，他沒有牽樂蘊和的手。
樂蘊和依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，她見陳志豪笑得輕蔑，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她還是嘲笑帥不危，心情更加郁結。
“小危。”樂蘊和小聲叫他。
帥不危這才轉過身來，見她還站在電梯裏，嘆了口氣，剛要伸手來牽她，趙小湉突然走進電梯，來扶樂蘊和。
“大小姐肯定是被嚇著了，等會我去買個薰香，大小姐晚上睡的時候插上電加熱，保證能睡得很香。”
趙小湉邊說邊扶著樂蘊和走出電梯，從帥不危身邊經過時，樂蘊和扭頭看他，可他並沒有叫住她。
陳志豪笑得更加古怪，他突然橫插在她們中間，推開趙小湉，挽著樂蘊和的手，大大方方地向食堂走去。
只有他們四個人用餐，很簡單的食物，但做得味道很好，清清淡淡，特別適合帥不危的口味。
樂蘊和只吃了小半碗泡飯就吃不下了，煎蛋是香，但她覺得油膩，沒有吃，榨菜肉絲也挺下飯的，樂蘊和吃不下，總覺得味精味太重了。
“大小姐，你只吃這麽一點？”趙小湉殷勤地上前又盛了半碗，說：“再吃一點吧，你不吃，帥總會擔心的。”
樂蘊和瞟了一眼帥不危，見他不說話，悶悶地又吃了小半碗，然後說什麽都不肯再吃了。
陳志豪的胃口特別好，吃完一碗又一碗，還開玩笑說要請趙小湉去他家做傭人。
趙小湉就像鄰家小妹似的，只是甜甜笑著，連聲說好。
晚餐在沈悶的氣氛下結束，樂蘊和都不記得上次他們這樣是何時。她想快點回家，一吃完就上樓拿了電腦，問陳志豪能不能送她回去。
“我當然沒問題，不過要問問帥總。”陳志豪笑得痞痞的。
帥不危看了看時間，說：“我還有一個會議沒結束，是個重要的項目。陳總，你送小和回去，我開完會就回去。”
“我去恬希那裏住。”樂蘊和也有些生氣，她是做錯了，但也不能這樣懲罰她。如果兩個人相處就是為了互相懲罰，她寧願主動避開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陳志豪笑道：“她的地址我知道，我送你。”
樂蘊和點頭，臨走前，她見趙小湉迫不及待地拿著文件要跟帥不危說工作，輕飄飄地冒出一句話來：“小危，今天的事能不能別遷怒別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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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凡凡手拿一柄常見的水果刀，亮晃晃的，看得刺眼。
刀就架在樂蘊和的脖子上，不時地在她臉上刮著。木坑找圾。
樂蘊和大腦一片空白，當甜品店裏只剩下她們兩個的時候，她終於明白過來。她被挾持了。
“凡凡，你聽我說。”樂蘊和的腦子仿佛變成了電腦屏幕，什麽都沒有，只有一行行字快速打出，隨著光標閃動，樂蘊和像覆讀機般，將這行字一字不落地讀了出來，“你現在這種行為是危險的，可以算故意傷人，也可以算綁架勒索！你這麽年輕，又漂亮，還做得一手好菜，哪個男人都會愛上你的！”
“你放屁！我已經沒有清白了！”
“凡凡，我們又不是在舊社會，清白已經不像過去那麽重要。只要兩個人相愛。身體都不重要。”
曲凡凡幹笑，像一只鴨子受到了驚嚇時發出的嘎嘎聲，只是變了調。聽著怪怪的。“樂蘊和，你這是站著說話腰不疼！我找兩個男人把你給做了，再扔給帥不危，你看他還愛不愛你？！”
“他一定愛我，他既愛我這個人，也愛我所有的缺點。你以為失去了貞潔才是缺點嗎？我懶，不會做飯，連自己都照顧不好。我對他脾氣特別大，愛使小性子，動不動就鬧著要絕交，不理他，跟他賭氣。我還經常無視他。明知道他喜歡我，偏要要去找外面的男人談戀愛。”
“你那是賤！”曲凡凡插足嘴，為了保證她的話能讓樂蘊和聽進心裏去，刀子也隨之劃動了一下，脖子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印子，滲出幾顆血珠。
所幸，沒有劃深，也沒傷到血管。
樂蘊和咬著牙，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以前帥不危隨隨便便都能把她惹哭，可現在，她堅持著不讓自己變得軟弱。
就算有人報警，短時間之內也不可能有人來救。就算現場有打抱不平的人想來救她，曲凡凡的刀子足以嚇退所有人。
樂蘊和透過落地玻璃看到街面上已經有人圍觀，不少人都在打電話，再堅持幾分鐘，肯定會有人來救她。
“凡凡。你只是想要錢。剛剛是我錯了，我不該那樣對你，你現在放開我，我給小危電話，讓他馬上轉賬給你，好不好。”樂蘊和試著安撫曲凡凡，讓她平靜下來。
“你以為我會信？”曲凡凡破釜沈舟，“我不要錢，我要弄花你的臉，讓你這輩子都嫁不了人！”
“那你呢？你不能只為了一時洩憤，把自己的未來也搭進去啊。”樂蘊和勸她：“墓地的事錯不在你，真的，都怪艾以欣，是她蠱惑了你。凡凡，你不是壞人，你只是被你家人逼得太辛苦了，我會幫你的，小危也會幫你的。”
“你少廢話！”曲凡凡聽到遠處傳來的警鳴，越發瘋狂，她押著樂蘊和來到櫃臺前，這裏有一道門，直接通往裏面的小工作間，工作間裏面有一道後門，通往另一條巷子。
曲凡凡想逃跑，逃跑前，她要帶著樂蘊和，直到沒有利用價值後，再劃刮她的臉。這是曲凡凡混亂中唯一能想到的辦法。
樂蘊和在前，曲凡凡在後，她架著刀子，慢慢後退。
退進了櫃臺後，曲凡凡緊張地盯著大門。
大門口已經有警察趕來，正站在玻璃門前往裏面張望，審視現場情況，討論是否該進去，以及如何救人。
曲凡凡騰出一只手將門鎖打開，然後擡腳往後踢開門，再慢慢往後退。
樂蘊和盡可能拖延時間，突然，她發現櫃臺旁邊一個展示櫃的鏡子上，印出了帥不危的臉。
他怎麽會在這裏？樂蘊和的腦子裏閃出無數問號。她怕曲凡凡發現，不敢隨便轉頭，只能斜著眼再次確認，鏡子裏確實是帥不危。
他就在曲凡凡的身後！
“曲凡凡，你快點放下刀子！”警察已經進來，正在沖著她喊話。
曲凡凡當然不理，她還在後退。
樂蘊和心急火燎，刀子卡在頸上太緊，她不敢動彈，更不能反抗。曲凡凡雖然是女性，力氣不會很大，但誰也不敢拿自己的頸動脈在刀口上試驗。
而且，曲凡凡打定主意要從後門逃走，警察的出現並沒有令她分神多少，她的手在顫抖，但總體來說，有條不紊，非常堅定。
就在這時，玻璃被被人踢開！
對的，是被踢開了！
看來這玻璃門質量很不錯，陳志豪一腳下去，玻璃被被踢爛，踢開了一條縫。
陳志豪像只耗子似的，在玻璃門合上時，哧溜一下鉆進來了。
樂蘊和感覺到曲凡凡身體抖了一下，如果不是現在她被扶持，樂蘊和也會忍不住發笑，笑得身體發顫。
“他媽的！曲凡凡！原來你在這裏！老子到處找你還以為你逃到國外去了，原來你在這裏！”陳志豪大手一揮，竟然把剛才兩個警察給推到旁邊去，然後無視曲凡凡手中的水果刀，指著她的鼻子罵：“老子過得好好的，哪裏得罪你了！”
“陳……陳百萬，有話好好說。”
樂蘊和被他弄得心驚膽戰，一個曲凡凡已經讓她夠受的，現在又來個神經病似的陳志豪，今天出門沒看黃歷，看來是必死無疑。
“說說說！說你個屁啊！老子都染上艾滋了！”
樂蘊和呆住了，曲凡凡也楞了一下。
樂蘊和感覺到脖子上的刀好像松了一下，鏡子中的帥不危也要沖上來，可是，只是一秒鐘，短短的一秒，曲凡凡回過神來，立刻收緊刀子，大聲喊道：“別過來！你再過來我就弄死她！”
陳志豪停下腳步，指著自己對著曲凡凡吼：“你弄死她？媽的，你以為你只會弄死她？老子已經被你弄死了！那個艾以欣王八蛋有艾滋！老子被她傳染了！剛剛驗出來的，陽性！老子就要死了，不信你看！”
說完，陳志豪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，揉成一團，扔向曲凡凡。
眼看紙團就要砸向自己，曲凡凡整個人縮在樂蘊和身後，想避開紙團。
她一動，手中的水果刀就移了位，力道松懈，須臾之間，藏身在曲凡凡後面的帥不危，如猛虎撲食沖了過來，右手緊抓住曲凡凡的手腕，輕輕一擰，水果刀應聲落地。
帥不危左手猛推樂蘊和，與此同時，陳志豪長臂一伸，將樂蘊和拽向自己。
一秒鐘，樂蘊和安全了。
警察一擁而上，制住曲凡凡，將她扣押。
陳志豪摟著樂蘊和，見她茫然不知所措，拍著她的肩膀哄道：“別怕別怕，有我在呢。”
“你是誰？”樂蘊和還真是懵了，找不到北，也弄不清楚摟著自己的男人是誰。
陳志豪像吃了大便似的郁悶，剛想再自我介紹一下，帥不危跑過來，把樂蘊和從他懷裏搶走，又是親又是摸的，圍觀群眾中有人吹起口哨，還有人湊熱鬧的喝彩。
“為什麽不聽話！叫你別亂跑，你怎麽又跑出來？”親完了，帥不危開始罵人。
樂蘊和剛從危險中落入溫柔鄉，剛享受了一分鐘的和風細雨，馬上又狂風驟雨，樂蘊和下意識地癟嘴，要哭。
“喲，小帥，這就是你不對了，怎麽能這樣兇美女啊！”陳志豪不知好歹地走過來，想拉樂蘊和過來。
帥不危把樂蘊和抱得緊緊的，哪裏會放手。
陳志豪見落了空，叉腰說道：“是我救了小和的，你也不道謝。”
“謝謝。”帥不危不冷不熱地說完這兩個字，摟著樂蘊和出了甜品店，“趁著記者來之前趕緊走，否則放上網，被幹媽知道了，我肯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陽。”
這時，樂蘊和才註意到，趙小湉一直跟在帥不危身後。細細的高跟鞋踩得蹭蹭響，在喧嘩的人群中也特別刺耳。
帥不危的身上有酒味，他們一起應酬回來沒看見她，特地來找她，才有了剛才這一幕。
只是，陳志豪怎麽會突然出現？
“帥總，警察說要請大小姐回去做筆錄，協助調查呢。”趙小湉跑了兩步，上前悄聲說道：“現在就把大小姐帶回公司，不合適吧。”
“小危，讓我去吧。”樂蘊和也想快點處理完這些事。
帥不危站在原地，還在糾結。
“我爸媽很快就要回來，今天能結束，總比等他們回來再去處理好吧。”樂蘊和小聲提醒帥不危。
“去叫律師。”帥不危吩咐完趙小湉，又叫來司機開車，然後攬著樂蘊和準備去警局，陳志豪又不請自來地上車，坐在他們身邊，說要一起去。
考慮到他剛剛救人有功，帥不危沒有把他趕走。他們到達警局沒多久，律師趕來，按程序做完筆錄後，已是傍晚。
“好餓！”陳志豪伸了個懶腰，走到他們面前，問：“晚上吃什麽？”
帥不危的臉很臭，看誰都像塊鐵似的緊繃著，難得的是面對陳志豪的死纏爛打，他沒發脾氣。
“回公司。”帥不危說。
“回公司！”陳志豪先尖叫起來，“這麽晚還回去！你有病啊！”
“公司還有好多事要等小危處理呢，當然要回去。”樂蘊和幫著帥不危，特別是看到趙小湉還一直跟著他們，很肯定吃飯沒有問題，便說：“公司有食堂，隨時可以做些吃的。”
陳志豪睜大眼睛，驚訝地說：“有食堂！福利不錯啊！我也要去吃！”
樂蘊和不敢立刻答應，瞅了瞅帥不危。
“行，一起去吧。”
帥不危答應了，四人同坐一輛車回到公司後，帥不危直接去了會議室，樂蘊和坐在休息室裏發呆，陳志豪不知看中了哪個漂亮女秘書，跑去泡妞，遲遲看不到人。
趙小湉應該是去食堂做飯了，樂蘊和也沒瞧見她，望著裝修華麗的休息室，樂蘊和覺得很壓抑。
“小危這回是真的生氣了，回來路上都沒跟我說一句話。下車的時候，他來牽我，可是我一站穩，他就甩開我的手不理我了。”樂蘊和給呂恬希打電話，越說越委屈，“我哪裏知道曲凡凡膽子這麽大，要跟我同歸於盡啊。我要是知道，肯定不會出去了。”
“你現在在哪？”
“公司。”
“得了，是你做錯了，也該受點氣。”呂恬希在那頭說得漫不經心，“晚點我來陪你，有事見面說。”
“好。”樂蘊和掛了電話後，覺得無聊，雙手插在兜裏四處亂逛。
帥不危的辦公室在走廊最盡頭，旁邊是秘書室，再過去就是會議室，然後是健身房和會客室。
樂蘊和像做賊似的，踮著腳悄悄走過會議室，想去健身房瞅瞅，忽然聽到一個尖銳的女聲。
“我再三交待你，不能讓大小姐離開公司，不管她去哪都得跟著！你有沒有長腦子？你的智商是零嗎？”
樂蘊和探頭看去，是趙小湉，在會客室訓斥那個秘書。
那個秘書明明比趙小湉年長，現在卻被她訓得擡不起頭。如果不是會客室的門沒關嚴，樂蘊和根本看不到這一幕。
“在看什麽？”陳志豪像鬼似的，出現在樂蘊和身後。
樂蘊和剛張嘴要尖叫，陳志豪立刻機警地捂住她的嘴，小聲提醒她：“別讓她發現了，那小秘書挺厲害的，在這裏罵了快十分鐘了。”
“真的嗎？”樂蘊和無聲地做著口型問他。
陳志豪點頭，說：“十分鐘，沒重樣，沒罵臟話，但每句話都讓人聽著想死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，大小姐差點就要破相了，不對，是快要死了！都是因為你的疏忽，導致了這個意外。”
“帥總今天的心情非常不好，整個會議一個項目都沒有通過！知不知道公司隨隨便便一個項目就是幾千萬上億的，現在全都被你毀了。”
“這次算你走運，大小姐毫發無損，可公司絕不能容忍這樣的疏忽。你現在去財務領錢，馬上離開公司。你被解雇了！”
年長秘書哀求趙小湉放過她，趙小湉鐵面無私，說什麽都不答應。
樂蘊和縮回頭，躲到健身房，坐在長凳上，說：“小湉只是個秘書，她有權力解雇人嗎？”
“當然沒有，除非有總裁的親自授權。”陳志豪玩著啞鈴，抽空答覆了她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，小危要她解雇秘書的？”
“唉，你怎麽這麽笨！”陳志豪放下啞鈴，又去玩跑步機，“帥不危這麽忙，他就算要解雇誰，只需要交待一聲，自然有人力資源部來負責，怎麽可能讓一個資歷淺的去解雇資歷深的秘書？”
“是趙小湉自作主張？”
“你是大小姐，你差點出事，別說解雇一個秘書，就算解雇整個公司的人，帥不危都會同意。趙小湉這麽做，無非是想拍帥不危的馬屁，順便在其它同事面前立威，一舉兩得，幹嘛不做。”
陳志豪跑得氣喘籲籲，本來就餓得厲害，運動之後更是餓得前胸貼後背。從跑步機上下來，他一屁股坐在樂蘊和身邊，問：“怎麽還沒有東西吃啊！”
樂蘊和斜睨他，說：“你胃口這麽好，根本看不出來，你有艾滋。”
“誰說我有艾滋的！你別亂說！讓別人誤會了，我以後還怎麽泡妞？”陳志豪嗓門大得連整層樓都在震動，趙小湉聽到動靜，從會客室出來，在健身房門口停了停，沖著他們打招呼。
樂蘊和客氣地對著她笑了一下，然後扭頭繼續跟陳志豪說話：“在甜品店裏，你就是這麽說的……對著曲凡凡說的。”
“我那是誑她，不這麽說，怎麽分散她的註意力，怎麽讓帥不危找到機會制服她？”陳志豪拍了她腦袋一下，又罵了句：“真笨！”
“你撒謊？”
“我做事都會有安全措施了，你以為我是第一天出來混的啊，那種來路不明的女人，我特別小心！”陳志豪說得頗為自豪，引以為傲。
樂蘊和不想跟他坐在這裏討論這個問題，她尷尬地擡起頭，發現趙小湉還在門口，好像很好奇他們談話的內容。
“你想不想行使一下大小姐的權力？”陳志豪笑得陰陽怪氣。
樂蘊和猜出他的意圖，笑道：“這是小危的公司，與我無關，我從來都不幹涉他公司的事。”
“好吧，你就眼睜睜地看著一個無辜的人被解雇了，沒了收入，進入人生低谷，哎喲，萬一她心理素質太差了，跑去自殺了，嘖嘖嘖，真是罪過啊。”
陳志豪越說越帶勁，樂蘊和聽得心煩，把他甩在健身房裏，氣呼呼的往辦公室去。
趙小湉安靜地跟在身後，有地毯，她的高跟鞋也沒有聲響。
眼看走到會議室門口，就看見帥不危一臉疲憊地走出來。
他見樂蘊和一臉怒容，趙小湉跟在身後像小媳婦似的委屈，停下腳步，問她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沒什麽。”樂蘊和不想提起陳志豪，含糊應付，“開完會了？吃飯嗎？”
帥不危看向趙小湉，好像在問她是否準備好晚飯。
趙小湉立刻點頭。“時間不多，所以只做了青菜泡飯，煎了雞蛋和火腿，還弄了個榨菜燒肉絲，不知道行不行？”
“沒事，在學校食堂也就是吃這些。”帥不危淡淡地說：“下樓去吃飯吧。”
“嗯。”樂蘊和感覺得到帥不危的生硬，她不想跟他置氣，可一想到今天是自己的錯，確實把帥不危嚇得夠嗆，她也不好說什麽，只能悶悶地跟在身後。
陳志豪見他們要坐電梯，立刻從健身房跑出來，問：“吃飯嗎？”
“來吧。”帥不危示意陳志豪進電梯。
樂蘊和細心地發現，趙小湉很理所當然地也跟他們一起走進了這臺電梯。
樂蘊和抿嘴，想到她在會客室訓年長秘書的一幕，心裏很不舒服。
“陳總，你怎麽會到甜品店來？”電梯空間狹小，擠了四個人，樂蘊和覺得很悶，她主動打破沈悶，試圖聊個新話題。
陳志豪聳肩，說：“我來公司跟帥總談業務的。”
“業務？”
“艾以欣的新書不搞宣傳了，我公司的名模的檔期有空，我來問問遠洋百貨最近有沒有什麽周年慶之類的，要不要名模走秀什麽的。”
樂蘊和張張嘴，忽然覺得，做經紀公司的老總做成這個樣子，也真是可憐。
“我看到你和曲凡凡在一起，就想來看看，結果她挾持你。正好帥總回來了，警察還沒到，我們就商量了一下，他從後門進去想辦法救你，我在前面分散她的註意力。剛商量完，警察跑來了，就一起合作嘍。”
陳志豪侃侃而談，趙小湉認真聽講，帥不危不動聲色，樂蘊和聽得心神恍惚。
很快，電梯到站，電梯門打開，趙小湉先行出來，手按著電梯門，等他們出來。
陳志豪出來後，站在門口瞧熱鬧。帥不危緊跟著走出來，他沒有牽樂蘊和的手。
樂蘊和依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，她見陳志豪笑得輕蔑，也不知道他是在嘲笑她還是嘲笑帥不危，心情更加郁結。
“小危。”樂蘊和小聲叫他。
帥不危這才轉過身來，見她還站在電梯裏，嘆了口氣，剛要伸手來牽她，趙小湉突然走進電梯，來扶樂蘊和。
“大小姐肯定是被嚇著了，等會我去買個薰香，大小姐晚上睡的時候插上電加熱，保證能睡得很香。”
趙小湉邊說邊扶著樂蘊和走出電梯，從帥不危身邊經過時，樂蘊和扭頭看他，可他並沒有叫住她。
陳志豪笑得更加古怪，他突然橫插在她們中間，推開趙小湉，挽著樂蘊和的手，大大方方地向食堂走去。
只有他們四個人用餐，很簡單的食物，但做得味道很好，清清淡淡，特別適合帥不危的口味。
樂蘊和只吃了小半碗泡飯就吃不下了，煎蛋是香，但她覺得油膩，沒有吃，榨菜肉絲也挺下飯的，樂蘊和吃不下，總覺得味精味太重了。
“大小姐，你只吃這麽一點？”趙小湉殷勤地上前又盛了半碗，說：“再吃一點吧，你不吃，帥總會擔心的。”
樂蘊和瞟了一眼帥不危，見他不說話，悶悶地又吃了小半碗，然後說什麽都不肯再吃了。
陳志豪的胃口特別好，吃完一碗又一碗，還開玩笑說要請趙小湉去他家做傭人。
趙小湉就像鄰家小妹似的，只是甜甜笑著，連聲說好。
晚餐在沈悶的氣氛下結束，樂蘊和都不記得上次他們這樣是何時。她想快點回家，一吃完就上樓拿了電腦，問陳志豪能不能送她回去。
“我當然沒問題，不過要問問帥總。”陳志豪笑得痞痞的。
帥不危看了看時間，說：“我還有一個會議沒結束，是個重要的項目。陳總，你送小和回去，我開完會就回去。”
“我去恬希那裏住。”樂蘊和也有些生氣，她是做錯了，但也不能這樣懲罰她。如果兩個人相處就是為了互相懲罰，她寧願主動避開，眼不見心不煩。
陳志豪笑道：“她的地址我知道，我送你。”
樂蘊和點頭，臨走前，她見趙小湉迫不及待地拿著文件要跟帥不危說工作，輕飄飄地冒出一句話來：“小危，今天的事能不能別遷怒別人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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